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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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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5-2-4 21:04:37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這里包含了許多故事ga~請細心欣賞la~
(1)他是那麼的自私



我不敢相信我居然會那麼的思念他.
他是那麼的自私
丟下我一個人來承擔所有的感覺~ 所有的痛苦~
再也不會有人來安慰我~ 因為他不在了
也不記得當初我們倆是怎麼認識的了~
只記得我們剛認識就開始鬥嘴
這一鬥也鬥了快六年了
我一直對他是那麼的反感
老是想~ 這世上怎麼會有那麼煩的人ㄚ~
有事沒事就找我吵架
朋友一直都說我們倆像仇人一樣的
可是有不知道我們為什麼能吵那麼多年
我一直都以為是自己很倒楣~
從國中一年級他轉學到我們學校來後我們就一直吵到大學
還記得當初他轉來的時候~?塊頭不大~ 又瘦又矮的~ 像隻小猴子
轉進來的第一天~ 老師安排他坐在我後面~
下課的時候他就跟我講說,
“ㄟ~ 你的頭很大耶~我都看不到黑板了”
我就很氣~ 因為從來沒有人說過我頭大~ 因為我的頭並不大
我看了看他我就說,“根本就是你自己個子矮~ 我個子高所以才擋到你的嘛~
才不是因為我的頭~ 你說話小心點~~ 有點禮貌好不好ㄚ~
才轉進來就講話那麼討人厭~ 你小心我叫班上的人都唾棄你“
因為班上很多都是我的舊同學~ 好朋友~ 要做到唾棄他簡單的很
他居然大言不慚的說,“你盡管試試看ㄚ~ 看會不會有人唾棄我^^”
他說完話還跟我拌了個鬼臉.
看了我真的很火大~ 雖然說從小到大都有男孩子鬥我~
但~ 像他這種認識第一天就這麼沒禮貌的我到 頭一次碰到.
我話也沒說~ 轉身就走了~
晚上我回到家~ 跟好朋友講電話的時候就講了這件事~
跟她拜託去放話說~ 叫大家不要理他.
心想要他看看我的厲害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 發現一進教室~ 大家就圍在我桌子附近
我走去一看~ 發現他在跟大家講話~~~
他看到我也沒管我~ 就還是講他的~
上課鐘打了以後大家個自回到座位上~
在老師還沒進教室前他突然跟我講
“ㄛ~ 不好意思~ 我想班上不會有人唾棄我了.”
我當時真的很氣~ 那一整天都沒講話~ 沒跟任何人講話
怎麼可能~ 才短短的一天他就可以混的那麼好.
我想算了~ 不管那麼多了~ 只要我自己不甩他就夠了~
我也沒太去理會他的存在~
不過常常他就會突然在我跟朋友講話的時候插嘴進來說我的不是~
或跟我唱反調~ 真不知道我是哪惹到他了
一學期下來~ 好像全班的人除了我以外都蠻喜歡他的~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不過所有的朋友卻也沒有唾棄我~
反而以前不喜歡我的~ 或對不熟的同學也都變的跟我不錯
我心裡也多少得意~ 心想~ 我的交友情況也沒有差到那去
我們除了鬥嘴我會有輸有贏以外~ 其他很多東西其實我都輸給他
我的功課一像在班上都是名列前矛的~ 大部份都是第一第二名
體育方面也算女生最強的~比班上一半以上的男生都強
但他來後我就在也拿不到第一名~ 體育不用講也跟本比不過他
我怎麼想也想不到一個像他一樣瘦小的人可以在體育方面那麼強
我們就這樣在學校吵了三年~ 到了考高中的時候了~
我考上了北一女~ 心想這樣下去他就不能跟我吵了~
暑假快結束的時候~ 我聽到朋友講他長高了~
變帥了~ 還考上建中我都不以為然~ 開學後沒多久~
常聽到朋友討論建中的帥哥ㄚ~
之類之類的~ 開學後我才發現課業非常重~
我常常都感到有點承受不了
我很拼命的讀完一年級~二年級的時候~
常常會看都一個建中的男孩來接我們學校一個一年級的小女生回家
那男孩看起來似曾相識~ 但好想又很漠生~
也沒管那麼多了~ 在那時候一切都以課業鬼品
二年級的第一次段考成績公佈的下午~我哭了~
我從沒在學校哭過~
我的成績雖然沒有被當~~ 可是卻退了十幾名~
放學後老師找我談話~~ 問我為什麼會退那麼多~
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 因為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離開教室~ 獨自一個人走到門口~ 一邊走~一邊哭~
突然~ 那個建中的男孩走到我面前問,“你沒事吧~
怎麼啦?”
“你是誰ㄚ?”?我抬起頭問~~
“是我ㄚ~~ 你不記得啦!
就是你國中叫別人唾棄我的那一個ㄚ”
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眼前的這個長相佼好的~
個子瘦高的人居然是那隻我認識的小猴子.
“你管我那麼多~ 你怎麼不去陪你女朋友?”
“我女朋友?”
“是ㄚ~ 你不是每天都來接她放學嗎?”
“哈哈~ 那是我妹妹啦~ 我怎麼可能會有女朋友~
我是要被人唾棄的那一個耶”
“你少在那嘻皮笑臉~ 那你妹呢~
怎麼你沒有跟她回家?”
“ㄛ~ 她今天在學校做報告~ 不會那麼快出來~
我在等她!你怎麼哭了?”
“要你管~”
“是~是~是~ 當然不要我管~
我只是被唾棄的小猴子嘛~哪有資格管你這千金大小姐ㄚ~“
我笑了~ 但是很快的要掩飾了我的笑~ 我板起臉孔的說
“是ㄚ~ 不管了~ 我要回家了~ 懶的跟你扯了~”“那拜拜啦~”
回家路上~ 我也想通了~ 也沒哭了~ 我想~
我盡力就好了~ 管他考的好不好.
晚上打了電話給幾個好朋友說週末要去玩~ 發洩一下~
週末到了~ 到了約定的時間和地點~ 看到大家都到了~
可是卻多出了一個人~
他居然也在~ 我問朋友為什麼他會在~~
他們都說是我太久沒出門了~
事實上他們跟他已經認識很久了~ 也常一起出門.
既然如此~ 我也不能講啥~
那就算了吧~ 就大伙一起去玩~ 去打打保齡球ㄚ~ 唱唱歌的~
最後要回家前~ 大家就去喝東西聊天~
我也盡量不跟他講話~ 因為我真的不想吵~
那知道坐我旁邊的那個朋友去上廁所的時候他居然跑來坐我旁邊~
我也懶的理會他~就繼續跟朋友講話~~ 講一講他又插嘴~
又跟我唱反調~ 我就很火大~話也沒說就回家了~
週末完了後~ 上學~ 還是每天看到他來接他妹下課~
他會跟我打招呼~ 但我卻懶的理他~
第二次段考的成績有進步~ 但卻還是差強人意~
考完試的第二個禮拜碰到我過生日~
可是我卻沒心情慶祝~ 那天放學回家~
信箱裡跟往年一樣~ 有一張匿名的卡片~
從國中開始~就每年我生日就會有一張匿名卡~
裡面寫的總是一些鼓勵我的話~
寫那卡片的人都一直支持著我.我卻一直不知道寫卡片的是誰~
有時不只生日~~ 只要每次我身體不舒服~ 心情不好~
那鼓勵我的卡片就會出現~
我連寫卡片的是男的還是女的都不知道. 看到卡片~
我心情又轉好了~
專心念書~ 期末考的成績也又進步了許多~
第三年~ 要考大學了~
我沒有在看到他在我學校門口出現了~
三年級過了半年多~ 有一天途然有朋友跟我說~
他出了車禍~ 在醫院裡躺了很久了~
我也顧不了那麼多~ 想說~考完了在說吧~~
雖然我一直對他很反感~ 但~
畢竟也認識了那麼久~考完試在去探忘他吧~
試考完後~ 跟幾個朋友約了去醫院看他到了醫院~
他在睡~ 我們也就沒吵他~
看了看他~ 好像也沒啥大礙~只是憔悴了很多~
我隨手就拿起他床邊的一本書~ 翻了翻原來是他以前的日記~
前面跟比較後面的筆跡不太一樣~ 原本我是會馬上放下的~
但是~ 我看他前面的筆跡很眼熟~ 不知道在哪還看過~~
我看了看~ 想了一下~
我發現他的筆跡跟那些匿名卡的筆跡一模一樣~~
難道那些是他送給的嗎?
不可能吧~
回家我在看了看卡~?果真一模一樣~第二天~
我自己一個人到醫院去找他~
我進到他的病房~
他說~“妹~ 是你嗎?”
“嗯”
我走進~?他看到我卻沒有認出我不是他妹~
我很納悶~ 他說~
“你幫我倒水來好不好? 順便拿我的日記來~”
我幫他到了杯水~ 給了他~ 他說
“我要開始講了ㄛ~ 寫下來ㄛ”
我應了他一聲~ 他就開始講了~
“我知道我在也看不到你~ 或聽到你的聲音~ 因為我瞎了~
而我想你也不會來探望我~ 一場車禍讓我失明~
我不知道我會不會隨時離開這世界~
我計劃好的事情都永遠不可能在完成了~
我要跟你讀同一所大學~ 我要跟你相知相守~
從我第一次見到你~ 我就被你吸引~
無論有多少其他女孩對我表白~示愛.
我未曾動心過~因為我心裡只有你~
雖然我考上不同的高中~
但我無時無刻無不注意你~ 我把握每一個能見到你~ 跟你講話的機會~
我知道我配你不上~ 你也不會喜歡我~
所以我只能用這種方式見你~
跟你講話~ 我怕要是我跟你表白了後~
你拒絕我後我們就不能在交談了~ 我怕你會尷尬~
我不想讓你尷尬~
我想你不變~ 那才會是我最喜歡的你~ 你的個性~
你的所有一切~
不要為我而改變的你~ 不受別人影響的你~
當你沮喪的時候我鼓勵你~ 安慰你~
看你快樂~ 我也就快樂~
看到你心情不好我也不知所措. 你的一切影響了我~
我真的很希望一輩子跟你在一起~
就算你不愛我~ 我只跟你一起成長~
幫你渡過一切難關~
可是看來我是做不到的~
這本日記是我要送給你的最後一樣東西~
希望我多年來送你的卡片對你是有幫助的~
跟你所吵過的每一件事~
說過的每一句話都在這日記當中~
我希望你能永遠記得我~
對我來說~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寶~
但如今我保留不了這些回憶了~
我就物歸原主~ 還給你了~
我唯一的遺憾就是我沒有辦法跟你好好聊一次天~
我跟你吵也不過是想要掩飾對你的感覺罷了~
最後~ 我想告訴你~ 我真的真的很愛你~“
我哭了~
我沒想到一直鼓勵我的是從小跟我吵到大的他~
他對我是那麼的用心鼓勵我~ 安慰我~
“妹~ 你怎麼哭了?”
“我不是你妹~” 我擦了眼淚, “是我~ 那個從小就唾棄你的人”
“你*.. 你*你怎麼會在這.”
“你先不要管~ 你說你想要跟我好好聊聊不是嗎?
那聊吧”
我們聊了很久~ 後來他妹妹來了~ 我就走了~
之後每一天我都去陪他聊天~ 我跟他真的很投機~
他的談吐深深的吸引了我~ 看他一天一天的精神變好~
我也很高興
七月放榜的前一天~ 我跟講要他祝我好運~
他叫我的臉靠近他一點~
他摸了摸我的臉~
突然在我臉頰上親了一下.我嚇了一跳~ 往後退了兩步~
看了看他~ 往前走~ 深深的吻了他~
他呆在那不知所措.
我又在他臉頰上輕吻了一下~ 在他耳邊輕聲說,
“走了~ 明天再來 ^^”
放榜的那一天~ 我去看到我的成績~
我考上了政大~ 我高興的不得了.
衝到醫院要告訴他這好消習~ 到了他的病房~
只看到他妹在那哭~~
我想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頓時我就癱在地上~~
他妹妹給了我一封信~
我那無助的眼神代替了我的雙唇~
她告訴我“他的情況本來就不穩定~
車禍的時候他腦部受到撞擊~ 內出血~
一開始的時候是壓到視覺神經~
但醫生說他腦裡還有血塊~ 危險的~
他隨時都有可能出事~
可能一天~ 一個月~ 一年~ 或是一輩子都不會有事~
但是哥哥他運氣不好~
有一塊大血塊壓到了輸氧的血管~ 腦缺氧~ 就*.“
我打開信封~
信裡面寫的歪歪斜斜的
不過那是他的筆跡他寫:
謝謝你這半個月來的時間~ 我真的很高興.
謝謝你給我的一切~
不管這一切是出自於真心還是同情~ 我都謝謝你~
你讓我死而無憾. 我不知道這對你的影響會不會很大~
如果會的會~
我真的很抱歉~ 這一次我沒有辦法幫你渡過了
~ 對不起~
他做到了~ 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他的~
他好自私~ 擁有了所有快樂的回憶就離開了~
留我一個人嘗思念的痛苦
 樓主| 發表於 2005-2-5 10:25:47 | 顯示全部樓層
(2)幸運草



記得小時候,死去的祖母曾告訴我一則故事:如果能在草叢中,連續發現到三瓣幸運草的話,你之後遇到的第一名異性,極可能成為你的新娘子......

我一直深信不已,就算活到這把年紀仍猶如此。

高三那年,學校舉辦一年一度的園遊會,開放給其它人參觀,校園中到處花

花綠綠,有男有女,替「和尚學校」增添不少姿色;而我,亦樂在其中!

買了杯向學弟殺價而來的紅茶,坐在樹下觀望熙來攘往的人群,突然心裡感到一絲笑意,覺得那些人真無聊,不過園遊會罷了,卻特別跑來買一堆既貴又難

吃的東西,唉~但舉辦園遊會還是不錯的,可以看見許多嘉女妹妹,雖然以前吃過閉門羹,望梅止渴也好啦!

『給你糖吃。』

忽地,一陣童音傳耳裡,我連忙轉頭尋找來源,映入眼簾的一張清秀白淨的稚顏,黑溜黑溜的大眼盛滿純真,刺得我為心中的情色思想汗顏!

『給你糖吃。』女孩得不到回應,更伸長手臂遞來一顆花生糖。

我接過,問:『為什麼給我糖吃?』

『這樣你才不會拔”酸酸草”呀!』她露出可愛的笑容,歪斜著頸怔怔瞧我,頭上兩條麻花辮隨之搖晃。

『酸酸草?』我低頭看看手中隨意拉扯的雜草,發現正是酢醬草;舉起手中的”酸酸草”,我對她說:『就是這個嗎?』

『嗯!』她大力點頭,我突然瞧見在她的左耳垂下,有顆漆黑如夜的痣,十分特別。

『哦,為什麼叫它”酸酸草”呀?』一時興起,我開始同她攀談。

『就是”酸酸草”嘛!』她皺皺眉,理所當然卻又不解地回答,我的問題好似困擾她。

這時遠處傳來聲呼喚,尚未聽清,女孩便回過身,跑開了。我楞了一兩秒,才發覺這場邂逅是曇花一現的美;不知怎地,心裡被掏了空,失落感莫名升起.....過了一會兒,忍不住嘲笑自己,怎麼這般多情?攤開掌中,瞅著那撮”酸酸草”,移情作用地幻想那女孩的身影:伸長臂肘,遞來顆花生糖,她純真的笑顏,可愛的麻花辮,還有那奇特的耳垂痣!回了神,再望望”酸酸草”,嚇然發現在那堆三葉的葉片中,有一瓣最為特別,是”四葉草”,也就是所謂的”幸運草”!

我腦中剎那間空白,幼時聽的故事慢慢浮現胸臆,急忙再翻翻手中的”酸酸草”,企圖連續找到三葉”幸運草”;說也奇妙,不知是我那天鴻運當頭,還是這株酢醬草突變過多?一瓣.二瓣.....居然讓我一下子獲得三片幸運草~天,真的是奇妙至極!
 樓主| 發表於 2005-2-5 10:26:19 | 顯示全部樓層
難掩興奮,我立刻抬頭望向人群,結果那女孩又出現在面前,仍是甜美的笑顏,仍是伸直手臂,仍是一顆花生糖,我忽地眼前一潤,竟感動了。

『給你糖吃。』她說了同樣的話,只是這回直接將花生糖放進我掌心,正巧置於三葉幸運草中央。

不等我反應,她隨如風般消逝,跟著一名婦人離去,想必是帶她來玩的長輩吧!我想追上去,真的,好確認她是否為我今生的新娘;可是我沒有,只待在原地注目她蹦蹦跳跳的背影,大概想下個賭注,如果那神話是真,我一定會再見到她的,不是嗎?

後來,我將那三葉幸運草製成書籤,伴我度過高三和往後的大學生活,甚至一直到我出國留學都還留著;不過在一次狂怒中,它被我扔進密西根湖了,這事容後再談。



其實我並不算完全相信幸運草的傳說,大學期間談了幾次戀愛,可惜沒成功,不是彼此個性不合,就是熱情不再;而且有時我居然會內疚,像隻偷腥的貓或不忠的丈夫般,說來真可笑滑稽。大概也是這樣的心態,使我對每任女友無法全心全意,她們總是責備我:愛那書籤比愛她們多。我想,我真是矛盾....有陣子,還挺怨恨祖母告訴我幸運草的傳說,使我生活得這樣苦,但想歸想,書籤還仍是愛惜如命。

大學畢業,當過大頭兵,我便出國攻讀碩士,一方面為了前途,另方面則是逃避情債。我的前女友自我結束兵役後,便常有意無意地提婚姻,我卻一來身無分文,如何養得起一個家?二來婚姻還不在我的計畫中,不想就此定心;三....心裡仍留著一點期待,想看看那女孩長大的模樣。

結果,我出國,女友在一年不到的時間嫁人了。

問我後悔嗎?當時的確有一點心痛,但辜負的人是我,又有什麼立足點發言呢?只能誠心誠意地祝福她。

在美國,我待了三年,前兩年於語言學校度過,沒辦法,外文能力太差了,直到第三年才正式進芝加哥大學」就讀碩士班。碩一下,漫長的寒假本打算去南美洲玩一趟,可是家人早在一月前便囑咐我回台灣,替即將赴美求學的妹妹辨理手續,只得打消計畫回台灣了。

美國的寒假是在聖誕節前一週放的,台灣則不,所以回到台灣還真有些不適應,整日閒蕩,老爸看不過去,便叫我去他學校-嘉農-指導學生,他們再一星期就校慶。有事做總比沒事幹好,於是我那段時間都待在嘉農校園裡,重新享受校慶前的興奮和中學時代的氣息。

一天,我沒事便跑去參觀,由於預測會人山人海,因此挑中午時刻前往「奇花異妍」坊觀賞蘭花展。一盆盆人工溫室栽培出來的蘭花,我緩慢踱步其中,雖然不太瞭解那些花美在何處,但淡淡的花香下,心神彷彿為之悠然,好似可以立即羽化成仙般。其實多數的蘭花是學生栽種的,另些貴重的「蘭寶」則是地方名士特別拿來展覽;學生的作品或許沒他們來得豔麗,但擁有平凡中的美,若深谷幽蘭,一如那名削肩瘦身的女學生,她的身影還真像朵待人愛憐的蘭花……

咦?我突然眼前一亮,注視一名身穿白衣黑裙的女學生,她一面背誦手中的數學手冊,一面心不在焉地欣賞蘭花,且走且停,眉頭輕蹙,可以看出她是個在聯考壓力下的犧牲品。我觀察著她,甚至故意繞道經過她面前,可是她沒注意,兀自看著手冊,最後行至一盆蘭花前,停下步伐,抬頭望著。茂盛的好奇心使我趨步向前,想多瞭解她。我站在她身後,過了一會兒她卻往旁移一步,大概察覺我的存在,於是我順理成章地和她並肩而立。

我特別側看她一眼,本來只是稍稍一瞥了,但一樣事物卻吸引住我的眼光,在她俏麗短髮下,耳垂部分顯現一顆漆黑如夜的痣,一如我十年前所見。是她嗎?

真是她嗎?是了,那輪廓還真有點像。

驚訝慢慢化成過往幕幕,逐漸融化我……



是如何和她交談,我忘了,猶記得她若驚弓之鳥,急忙逃去,而我蒼促地塞給她一張名片,緊張讓我失去平日的準則,彷彿又回到十八歲時的青年小伙子,整顆心撲通撲通跳,儘管我已竭力表現鎮定,還是掩不住。直到她再度像十年前般消失,我才懊惱忘了向她要資料,一張小小的名片怎可能牽繫我們之間的鴻溝與不熟稔?又哪名女孩會打電話給一名陌生男子呢?

唉~失望地低下頭,瞧見一張學生證捨起,是她的!天~什麼字眼都無法容我現時的快樂,像是一件寶貝失而復得般,不可思議,戲劇化極了。高興過頭,我竟腦中一片空白,簡直不相信自己的幸運....幸運?對了,鐵定是那幸運草所帶來的好運氣。哈哈哈,我忍不住暗中大笑三聲,有些瘋狂,有些興奮,有些感動……

當晚,利用老爸的職務,查詢到她的電話及個人資料,我明白這麼做很小人,不夠光明磊落,但現實逼人,只能先如此。

撥了電話,她很意外也很詫異,只有一面之緣的我居然為了還她學生證,大費周張地查詢她的資料。

『你怎麼會有我的電話?』她語氣十分不快,很明顯地告訴我她不高興。

我說了實話,並請她原諒。『妳別擔心,我真的沒惡意。』

『呵~』正竭力解釋,她反而笑了,真是難以捉摸的個性。『我才不擔心,一來沒家產,二來沒姿色,你在我身上得不到好處的。』

我鬆了口氣,至少她不再是不快,只是....在她話語中有濃濃的愁緒,是一種泠眼旁觀的態度,少了年輕人應有的活力。『妳是不是讀書太累了?』

她頓了一兩秒,幽幽地答:『還好,反正就是這麼一回事。』

『這星期有空嗎?』我衝口而出,迫切地想將她心裡的陰霾掃除。

得不到回答,大概嚇壞她了。
 樓主| 發表於 2005-2-5 10:26:53 | 顯示全部樓層
『不是的....我,我只是想歸還妳的學生證,還有…還有……』可惡,我竟然在這關鍵時刻口吃!

『呵呵呵~』她笑得更大聲,道:『不是什麼?還有什麼?』

天,她在取笑我?在我急於博她一笑而發窘的時候?

『妳真撲朔迷離,捉不到妳的下一步。』

『呵~』她笑聲漸歇,我彷彿可以想像她臉上如波斯貓的慵懶表情:既然獵物投降,就該擒掠了。『我明天沒補習,約個時間地點吧!』

我受寵若驚,本以為得費一番口舌功夫,沒想到她卻阿莎力地答應。『妳幾點下課?如果可以,我開車去接妳。』

『不用了。』她回答得又快又絕,『我不想引人側目,反正只是拿回學生證,一會兒又得回來讀書。』

『哦。』失落感驟生,為她的拒絕傷心。『那在肯塔基,好嗎?』

『五點半?』

『妳方便就好。』

『可以,明天見。』看來她想結束談話了。

『明天見。』

「喀!」一聲,她掛上電話,我卻兀自拿著話筒;長這麼大,很少有女孩子掛我電話,就她這麼性格。緩緩放下話筒,彷彿這樣做可以與她多些接觸,傻瓜的行為,標準的。



隔天,我五點便站在肯塔基門口,實在無須這般早來,我卻心甘情願,想一嚐那隻請小王子馴服的狐狸的感受,慢慢體會逐漸昇起的興奮,一點一滴凝聚著,再化為巨大的雪球,將我掩埋……

五點三十分,她準時出現我眼前。『發呆呀?』

『啊......沒,沒有。』我居然不知道如何面對她。

『呵~』她笑了,一臉淘氣,恍若又回到十年前的小女孩。『你幹嘛這般緊張?我會殺了你,還是吃了你?』

想到比她虛長幾歲而被她吃定,不由得啼笑皆非;但讓她一笑,心中反而踏實起來。『妳吃晚飯了沒?我請妳吃炸雞。』我指指身後的肯塔基。

她瞄了眼,皺眉說:『你難道不知炸雞油很多,會使女孩子變胖和長痘痘,你想害死我呀?』我愕然,不知所措,卻見她一下又換了表情,眨眨眼,調皮地接下道:『不過我不怕,哈~』

『真會被妳嚇死,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鬆口氣,如果我提早中風或心臟衰竭,有一半原因鐵定是她!

『人生本來就真假不分。』才一會兒功夫,她又帶上成熟的面具,不容深思,她微笑地說:『老哥,你到底請不請?我時間寶貴,五臟廟更是咕嚕咕嚕叫了。』

真是沒大沒小,就算我大她十歲也沒要叫「老哥」吧!但可以感覺出,她已步一步褪去堅殼,接納我了。

點了餐,我們面對面坐著,她安靜地啃食炸雞,偶而有一句沒一句地回我話,可以看出她並不常讓別人請客:付帳時掏錢給我,拒絕後又迭聲道謝,連吃東西時都懷著內疚。該如何形容她,一下調皮一下矜持,多變的個性!

『我下週就要回芝加哥了。』我說。

『芝加哥?你在美國讀書?』她好奇地抬頭,臉上盛滿羨慕。

『是呀,”老留學生”一名囉!』我特地強調「老」字,其實在留學生中,我並不算老,但對一名高中女孩而言,或許真的太老了吧!

『呵~』她一貫的笑聲,『我可沒說喲。』

『心裡這麼想,是不?』我回了笑,等待她的答案,卻等到一臉慧黠的巧笑,天真的我竟希望時間就此停滯,讓我好好久久欣賞她豐富的表情;『對了,妳知不知道”酸酸草”?』

雖然十之八認定她是當年的小女孩,可是總忍不住再確認一次。

『知道呀,酢醬草嘛!』她喝了口紅茶,漫不經心地說。

天,我果真等到……

『為什麼會叫它”酸酸草”?』按住蠢蠢欲起的衝動,我握緊拳頭輕聲問;十年前沒得到的答案,今天即將宣布。

她頓了頓,斜著頭顱思考,神情一如以往,最後笑了笑,道:『就是”酸酸草”嘛!』

『什麼?』我不可置信,又有點狂喜,輕哂:『這是什麼答案呀?』

『呵~沒啦!』她吐吐舌尖,『你吃過”酢醬草”沒?它的味道就是酸酸的,所以稱”酸酸草”呀!對了,你怎麼知道”酸酸草”的?』

『以前有個女孩告訴我。』我不奢望她能記起十年前的事,畢竟她那時還小,所以只是默默在心裡回憶。

『哦。』她應了聲,對我口中的女孩並不好奇。

『妳不問嗎?』

『問什麼?那是你的隱私,你想讓我知道的話自己會說,我不用多此一舉呀!』她的雙瞳亮晶晶,狡獪又無邪,十分可愛。

『乖乖,這麼小就知道”欲擒故縱”的招術,還用得這般漂亮,長大後可真不得了。』

『君不聞:小時了了,大未必佳。說不定我反而變得更笨!』她自打嘴巴卻不顯懊惱,一副自得其樂。『對了,你回芝加哥後,可不可寫信給我?我從未收過來自外國的信件,想嚐嚐那滋味。』

就算她不提我也打算說,這下倒好,省了功夫。『當然可以,不過如果妳回信,我一個人唱獨角戲不好吧!』



『嘿~』她提身向前,帶著奸笑,道:『會啦,但我現在是高三生,回信晚了,你可不能開罵。』

她鋪路在前,我又如何責備於後?這小狐狸~

『啊,我該走了。』她慌張地看手錶,像灰姑娘趕在十二鐘響時離開王子,行前還回首匆匆道聲:『大哥哥,謝謝你的炸雞!』

看著她的身影離去,這是第四次了;然而我十分明白,她不會再憑空消失手握著學生證,注視上頭原是清湯掛麵的她:一雙大眼,清純的微笑,在心中她似乎已佔了極大份量......

啊,我竟忘了歸還她學生證!急忙站起,才發現她正佇立於樓梯口,臉上是不好意思的紅暈,貝齒含著下唇,艾艾地笑著。

『怎麼了?』我明知故問。她緊閉雙唇,纖指指向我手上的學生證,我仰了仰,她隨即點頭,模樣是說不出的羞澀,難以形容的小女人姿態,我迷惘了。

『喂,我要我的學生證。』待我清醒,她已站在面前,瞳眸怔怔盯著我,突地又說:『有沒有人說你眼睛很美呀?』

『什麼?』來不及反應,她又顧自笑得開心,轉身將走。『等等,妳不要學生證了?』

她回頭,吐吐小舌,『反正三年級了,不再需要,你留著當紀念好了。哦,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是我見過最美麗的!』說完,眨眨眼,開心地跑掉了。

天,她簡直吃定我了嘛!不知該如何解析那感覺,有點興奮又有點不甘心.....

回到芝加哥,我即郵寄張「密西根湖」的明信片給她,本以為會很久久才能有所回應,沒想到她限時寄來一封掛號信,於是兩地魚雁往返的書信生活至此展開。偶而我也會撥電話給她,但極少數,畢竟她忙著準備聯考,不能打擾她;而一方面,我自己亦趕著碩士論文及提出博士學位申請考,加上時差關係等種種因素,就算心裡想聽聽她的妙語如珠,或是她的冷嘲熱諷,還是得按捺住。

所幸,有她的學生陪伴,更重要的是,我仍保留帶來幸運的書籤,寂寞或想她時,拿出來看一看,相思之情多少可以減輕。

半年後,她順利拚上一所國立大學,就讀她喜愛的外文系。一陣子,我常常擔心她是否會因外文系的優勢而吸引男生的覬覦,記得以前我也特別喜歡文學院的女孩子,但我的擔心多餘了,至少在她大一這階段。

暑假期間,我沒回台灣見她,而是到美西玩了。在洛杉磯和舊金山待了近一個月,最後經西雅圖回芝加哥,每一站落腳處,我都會選一套風景明景片寄給她,只因她愛收到來自各地的信件,對她的好連在加州的親妹妹都眼紅,怨恨我如,此不公平;但說實話,有哪個人不想多寵愛自己的喜歡的人呢?只能言語安撫我妹,請她多擔待些。我妹人也挺好,知道我除了寫信和打電話外,不敢有所踰矩,馬上提供一堆以前男孩子追求她的招術,鼓勵我向她告白,可是我笑著婉拒了,只為深信「該是我的跑不掉,不該是我的強求不來」,而且不願嚇著她,她還年輕我則年華不再,漸感到年紀差距是種危機……

碩二下,我取得博士資格考,第一個通知的不是家人而是她,我興奮地忘記時差,打了越洋電話給她,她起先神智不甚清楚,沒辦法,凌晨時刻;但一聽見我的好消息,立即開心大叫,在這端還可以聽到她滿懷愧疚地向室友道歉,真的很好玩。足以見得她對我不是沒感覺,否則不會替我如此高興,剎那間我心裡暖烘烘的,像被和煦的冬陽所照耀,眼眶不禁溼潤。

『大哥哥,給你個禮物,你想要什麼?』她笑道。

『妳能給什麼?』我反問,其實最想要的是她此時此刻伴我身邊,與我分享一年四季,喜怒哀樂。

『哎唷,怎麼這麼說,只要我做得到一定幫你達成。』
 樓主| 發表於 2005-2-5 10:27:42 | 顯示全部樓層
『真的?』她的熱情讓我感動,想了想又道:『一場 PARTY ,特別為我開設的 PARTY 。』「只有妳和我」,我在心裡暗暗加了句。

『哇,那只能等你回來,否則怎麼開?對了,你何時回來?快放寒假了耶!』她的語氣彷彿正期待我快點回去。

『可能不回去了,我要去歐洲。』儘管有所不捨,可是為了以後能夠帶她開開心心地周遊列國,我可以犧牲目前的幸福,只想給她最好的。

『又不回來呀?你已經一年沒回台灣了。』她控訴。

『別這樣,我在歐洲仍會替妳寄回明信片,還有……』

『等等,』她打斷我的話,微慍道:『大哥哥,我並不貪求你的明信片或其它禮物,這一年來我收到你太多太多東西,我只是想你回來,為你舉辦 PARTY,那是我目前僅能做的,我也想有所回饋呀!』

『好好好,妳先別生氣。』最怕她發怒,我趕忙和言悅色地說:『只要妳有這個心,我便心滿意足,談什麼回饋不回饋?』

『是嗎?你是無法瞭解我心中的愧疚......』她落寞的聲調使我心胸為之一緊。



『別…別想太多,妳不是要替我辨一場 PARTY ?選日不如撞日,電話裡也是可以開 PARTY 的,咱們就現在開,好不好?』我開始口不擇言。

『大哥哥,你耍我呀?』

『不,是真的,我們可以創造首例呀!而且這樣才特殊,用來慶祝我即將成為博士不是更好,妳認為呢?』我知道她口氣雖不熱烈,但似貓濃厚的好奇心已被挑起,所以趁勝追擊,天花亂墜地胡謅一番,說到後來連我幾乎相信置身於一場舞會,擁著她翩翩起舞,亮麗炫目的水晶燈和五光十色的宴會廳……

『天,大哥哥,你太厲害了吧!』她笑,清脆的鈴兒響了。

『現在才知道,這就是所謂的”電話 PARTY ”,我們首創。』

『嗯,那改天換我當主講喲!』她興致勃勃地要求,像名孩童。

我答應,可惜沒等到那天,一切夢想及準備幻滅了。

過一年,她大二下,我則博一將升博二,算算也二年沒回台灣,心中總有些怗記。於是一天,我撥了電話給她,只聽得她又驚又喜地呼喚一聲「大哥哥」,

我心裡原來對她疏於聯絡的怨懟,立即煙消雲散;然而,她接下來以嬌羞姿態說出的消息,卻將我打入比阿鼻地獄更深的地獄!

她有男朋友了,是社團的學長。

乍聞之下,我腦中一片空白,晴天霹靂的打擊,更叫我失了精神,混沌不清,像個稻草人,有殼無魂……

這怎麼可能?在我痴痴等她二年後,卻讓其它男人捷足先登,憑什麼?我忘了是如何掛上那通要命的電話,也忘了是如何度過接下來的日子,總之一切混噩。待我清醒已經過了一個月,周圍的朋友事後說:那一個月中,我像尊沒有魂魄的傀儡,空盪的軀殼常在夜半時分,驅車至密西根湖畔閒逛,直到凌晨破曉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來,繼續做實驗。就這樣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只工作,如果再下去,他們打算拉我去看醫生。

其實我可能持續昏迷下去的。一天,我到處找不到幸運書籤,問了一旁的室友,他說有一晚看我精神亢奮,怕我發生什麼意外,硬是跟著我到密西根湖,本以為我安安靜靜的會沒事,怎知我突地一陣長嘯,緊接著狂怒揍打自己,甚至連橄欖球員的他都攬不住我的瘋巔,正不知所措時,卻見我狠狠擲出一張紙,那書籤即隨風飄落至湖面,一點一滴沉沒,我才開始冷靜下來。

我一聽,飛快地奔出宿舍,駕上車直驅密西根湖,室友被我的行為嚇了一跳,連忙會和其它同學追過來。

到了湖畔,我不顧冷冽的湖水,逕自急步走進湖裡,雪衣吸水變重讓我脫了扔在一旁,不要命地一心想尋覓那書籤,可是那是不可能的!追來的同學看到我

自殺式的行動後趕緊跟著下水,欲拉我上岸,但我竭力抵抗,雙手揮舞濺起不少水花,就是拚命要找回我視同性命的書籤,沒了它,我和她之間的回憶也會煙飛灰滅......

其餘在岸上的人見了這情形,紛紛加入拉我的行列,而我終於不敵眾力,在一陣拉扯後哭喊地給拖上岸,淚和湖水佈滿我蒼白的臉孔,初春的雪花亦零零飄落,融化在我身上,哀淒已不足以形容我內心的痛苦。

乾嘔後,我陷入昏迷被送往市立醫院。

住院期間,和心理醫生談了許多次,在洛城的妹妹接獲消息也特地趕來,知道原因後將我大罵一頓,罵到最後哭倒在我身上,我只是笑著安慰她說:沒事!

並要求她別通知台灣的家人,以免他們擔心,然而最終目的還是避免「她」知道我這般懦弱的行為。



經過一個月的調養,我身心逐漸康復,儘管被掏空的身軀好像重新輸入新的靈魂,空的地方永遠也補不完整,但比較初時情況算進步得快,醫生也就讓我自行療養,只需固定回去復診。我自己同樣明白:心病得需心藥醫,解鈴尚需繫人,我的心藥和繫鈴人卻不知我為她而苦,想完全恢復的機會渺茫,倒不如努力使生活充實快樂,所以我轉移注意力在書本和實驗上,其間也經人介紹不少條件很好的女孩,可是心湖已為傷痛平,如可再引起漣漪盪漾?

博二那年,我的成績突飛猛進,指導教授甚至想留我下來當助手,不過我早和老爸約好回嘉農教書,所以拒絕了。但只這原因嗎?不,我心底有個聲音喊道:

我想回去「她」生長的土地……

長時間沒聯絡,還以為她就此遺忘了我的存在,誰曉得在趕交論文稿的前一晚,她打電話來了。經過一年時間,我心悸猶存,聽到她的聲音,胸口還是會隱隱作痛,卻又捨不得掛上電話,彷彿一名溺水的人,連稻草梗都不忍放開,心裡是既害怕又歡喜。

『大哥哥,好久不見。』她親暱叫聲,軟化我極力建築的堅強。

『是呀,妳怎會突然想到打電話來?我還以為妳有了男友後就忘了我。』故作輕鬆,這句話我說得好辛苦,有誰能明白我心裡的傷?

『我......我......我......』她在那頭突然啜泣;瓦解了,我的堅強。

我慌張地勸道:『怎麼了?別,別哭!誰欺負妳,跟大哥哥說,我去找他算帳,好不好?不要哭,不要哭,乖......』

『嗚....嗚....大哥哥,我,我......我失戀了。』她傷心地哽咽。

可以想見此時她哭得多難過,因為在我面前她雖然千變萬化,卻有個特徵-獨立,從不示弱的她竟會撥越洋電話向我哭訴,這次感情受挫鐵定讓她信心受損,一切歸零。

『怎麼會呢?好....妳先別哭,把事情本末告訴我,不哭不哭。』聽到她的泣聲,憶起一年前,我痛苦欲絕,暗無天日的毀滅,至今那道傷痕仍留在心中一角落,輕輕一觸便會化成寸寸龜裂,進而破碎……

不,我不能讓她承受那種苦。

『我......我好難過喲~』她哭訴。

『別難過,慢慢把事情告訴大哥哥,好不好?』我安撫著。

她以泣聲敘述。原來他們之間闖進第三者,是那男的直屬學妹;男的本來十分照顧疼愛那學妹,可是她和男的在一起後,學妹認為她是第三者,於是利用輿論及直屬學妹的身份搶回學長,而男的也一言不發地任由學妹糾纏,還罵她無理取鬧,於是事情便發展成這地步…很複雜的事件,加上她斷斷續續的述說,只能大約瞭解甚中情況。

『大哥哥......我該怎麼辨?』她啞著嗓音,無助地詢問我。

我哪能知道怎麼辨?自己失戀時都六神無主,搞得亂七八糟了,又如何教導她呢?此時我心亂如麻,一方面高興她回到身邊,另方面又為她的淚水感到十分不捨,多企望能擁她入懷,溫柔地安慰。

我一直安慰著她,竭力博她一笑,忘了那天是論文繳交的最後期限,也來不及校正其中錯誤。結果花了近五小時的時間,她哭累了,疲憊得說不出話,我在這端得不到回應,連「喂」幾聲後只得斷線重撥,但接不通,大概她撐不住,連話筒沒掛上便睡了;我失落地放棄,心湖是一陣一陣不停的漣漪,不知該喜該憂……
 樓主| 發表於 2005-2-5 10:28:08 | 顯示全部樓層
總之,斷了一年的風箏又飛回來了。

因為論文遲交,我的博士學位沒拿到手,只得再留一年,而指導教授是最高興的人。博二下的暑假,我特地回台灣與她見一面,畢竟信件中的照片是不夠真

實的;或許沒了書籤後,我們之間不會有結果,但隔了三年的時間,我渴望看到她,渴望得心痛。



電話中約了時間,我和她在玫瑰園相會。

我又選擇早到半小時,這一次不是狐狸而是小王子,乞求歸返小星球的故鄉,好好呵護他的玫瑰,我彷彿更可以體會「修伯里」描寫的心境。

『大哥哥。』一名長髮及肩,穿著碎花長裙,模樣十分可人的女孩走到我面前,對著我露出甜甜的一笑。

『哇,妳變漂亮了,害我都認不出來了。』嚇!士隔三日,刮目相看,她已成為一位亭亭玉立的小淑女;反觀我,歲月雖沒在我身體刻劃下記號,心理卻傷痕纍纍。

『有嗎?』紅雲竄升她雙頰,似乎不太習慣男人的讚美。

我開始後悔白花三年的寒暑,做著不可能的夢,而沒能陪她走過蝴蝶蛻變的過程。『當然有,妳不相信我?』

『呵~你說呢?』她笑。

習慣她把問題丟回來的方式,我道:『我不曉得。』

『哼,你難道不知:阿諛諂媚,非奸即盜。』她刮刮臉腮,輕嗔。

『哇~妳的嘴皮子還是那般犀利。』

『同樣話送還給你。』

時間過去近四年,我依然是她的手下敗將。

侍者領我們坐在可以俯看街道的窗台邊,一處小小的角落給予極大的隱私;點了茶,我們又繼續聊起來。

『大哥哥,你好似變瘦了。』她關心地問道。

『有嗎?』我摸摸下巴,的確,原本圓厚的頷部變得削尖。

『有,外國吃不好嗎?』她伸手輕撫我的臉,道:『瞧,都沒肉了!』

『嗯。』我以笑遮掩內心的緊張,她的碰觸使我打顫,然而亦十分享受她的關心。

『妳呢?一切還好吧?』

她收回手,啜飲一口茶。『還好,生活仍過得去。』

瞧見她眼眶微潤,我曉得初戀總是最難忘的。『心裡還沒復原,是不?』

微微點頭,她螓首不語。

我拍拍她的手以示鼓勵,畢竟愛情的傷口很難痊癒。『不要緊,妳尚年輕,往後機會多得是。』

『不知道,愛情我不想再碰了,太苦太澀,難以下嚥。』她抬起紅眼,噙淚水,晶瑩發亮。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是呀。』拂去掉下的淚珠,她苦笑。

『別想太絕,終是有人真心愛妳且等待著妳。』是為自己未來鋪路嗎?我突然領悟:從頭到尾,她全然不知我關心她,愛護她,只因心裡熱戀她。

『誰?該不會還沒出生或上天堂去了?』

我被她逗笑,搖搖頭。『悲觀不像妳的風格。』

『難道樂觀就是就是?』

『小姐,妳明知我口才不如妳。』

『呵~大哥哥不用謙虛,我不過比你厲害那麼一點罷了。』她眨眨眼,笑顏如日破曉;『而且我再厲害也沒你將博士讀成三年來得強呀!』她居然敢揶揄我。



『喂,我是被妳害的耶!』

『哇~我人在台灣怎麼害你,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妳....』心中盤算,該不該說出真象,最後決定絕口不提,不想讓她心懷愧疚。『好好好,我變成名副其實的老留學生,行了吧?』

『呵~』她的笑聲歷年不變,依舊清脆如晨鐘。『是你自個兒承認,不是強迫的喲!』

『唉~還說「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呢!我看妳愈活愈像隻狐狸。』

『哇,你可真會記恨!你才是老狐狸,我是可愛的小狐狸啦!』她張張五爪,做狐狸狀,又道:『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睡死沙灘上,你不求進步叫後生小輩追過,怨不得人尤不得天。』

『嘿,妳不該讀外文,台灣法律界少了妳真是一大損失,伶牙俐齒,目中無人。』我不禁苦笑,認識至今沒一次不敗在她手上。

『惱羞成怒啦?』她試探性地問。

『沒有,妳見過我生氣嗎?』

她飛快搖頭,笑道:『你最好了,不曾對我怒顏相向。』

『是呀,所以才叫妳吃得牢牢的。』

『呵~』

我們聊了許多,其間我談及對未來的計畫,將心裡欲使她幸福的生活藍圖一併說出,只要她有那麼一點附和的反應,我便感到開心不已,或許我的夢過於綺麗。可是,一顆想呵護她一生的真心卻是堅定不竭。我怕,如果一天夢醒,又該如何自處?她真遲鈍,沒發覺我炙熱的雙瞳注視她一舉一動嗎?

原來,我對她尚未死心……

博三暑假,我在台灣待了一個月,陪她也整整一個月,之後又飛回芝加哥,再到加拿大參加會議。儘管才一個月的相處時間,我發覺我更加喜歡她了,所以開始緊迫盯人, E-MAIL 每天傳,信固定寄,電話打得也比以前勸,可惜她還不明白我的心意,仍是「大哥哥,大哥哥」地叫。

在我三十二歲生日的前一週,收到她寄來的禮物:一條手織圍巾。深綠.藍和淺藍相間,正是我喜歡的顏色,不得不感動她的貼心;另外,有一張她親自製成的卡,以我為藍本畫出的卡通人物,相當可愛,令身為本尊的我不禁莞爾一笑。結果,那一整天下我的心情十分高漲,圍巾更是天天穿戴,吸取她一針一線傳來的溫暖。

十二月二十四日生日當天,我終於忍不住撥了電話給她,由於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只得期期艾艾地先要求她為我唱首歌,她唱了: SOMEWHERE OUT THERE,相當符合我們目前的情景。

等她唱畢,我沉默了幾分鐘,才開口暗示:『妳知道嗎?我一直希望能交到一名小我很多歲的女朋友。』

『為什麼?那會有代溝耶!』她問。

『因為我希望可以在婚後多享受兩人世界呀!』

『哦,難怪人家說:女生愈幼齒愈值錢。』她反諷,不知是不是故意轉移話題,這鬼靈精~

『不是那原因,如果娶和我同輩的人,婚後便得考慮生孩子的問題,這麼一來,我如何疼愛我的老婆?而她又如何全心全意接受我的寵溺?』我真的想好好寵愛,使她無憂無慮地和我過一生,浪漫一輩子。



『哇,大哥哥,當你老婆還真是幸福,現代新好男人喲!但這麼一來,她只是你的洋娃娃而已,你想過嗎?』她就是愛潑我冷水。

『想過,但我只不過是想讓她無後顧之憂,朝自己的理想去做,這樣她能算是洋娃娃嗎?』

『不,或許不算,可是我覺得你付出太多,她卻無力承受,該怎麼辦?』她又憶起那次傷害,付出卻沒回報的戀情。

『不怎麼辨,只要她愛我。』

電話那頭,她沉默我亦不語。

『大哥哥,』她打破僵局,『你好痴好傻,我無法說什麼,但祝你幸福,真的!』

『是嗎?妳從未想過成為我的新娘嗎?』我近似呢喃地道。

『什麼?我聽不清楚。』

『沒事。』我打個哈哈,『今天我生日,唱生日快樂歌給我,好不好?』

『當然好!』她清了清喉嚨,唱道:『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HAPPY BIRTHDAY TO YOU!恭祝你福壽與天齊,慶賀你生辰快樂,年年都有今日,歲歲都有今朝,恭禧你,恭禧你......』

她一口氣唱了好幾個版本,祝福之情洋溢歌聲,我靜靜聽著,默默想著,到底該不該點破我的暗示;老實說,我心裡也很著急,再半年她便大學畢業,即將離開單純的校園生活,前往多采多姿的就業社會,這麼一來,她的好將會有更多人察覺,我的競爭敵人也會相對地增加,難不成我得再次承受那煉獄般的煎熬?

心,隨著回憶抽痛。

『妳......』我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啟口。

『什麼?』她重問,有些不悅地道:『大哥哥,你今天好奇怪,說話吞吞吐吐的,害人家都聽不楚,真討厭耶!你該不會嫌棄我歌聲不好吧?』

『沒,沒這回事。』我連忙澄清,對於她冠以莫須有的罪名深感惶恐。『妳唱得好極,我聽了十分開心,真的真的!』

『呵~你不用怕啦!我這麼瘦小,加上敬老尊賢,不會對你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舉止,嘻嘻。』

實在愛死她類似小狐狸的笑聲,那樣悅耳令人心神怡然,最重要的這代表她心情不錯,沒真的生氣。

『妳呀,沒事就愛捉弄老人家,遲早被妳嚇出一身病。』無法對她板起面孔扮演黑臉,驕縱她的結果是苦了自己,但我心甘情願。

『呸呸呸,今天你生日耶!少說些不吉利的話。』她在電話那端輕斥,隨即又急忙道:『我要你永遠健康,壯得像大力士,每天都很如意,活得很開心快樂。總之,你一切都好,明白嗎?』
 樓主| 發表於 2005-2-5 10:28:43 | 顯示全部樓層
『是,妳快成為我媽了!』我忍不住嘲笑她。

『呵~沒那福氣,如果有的話,我寧願當你老婆,這輩子不愁吃不愁穿,逍遙似神仙。』

『為什麼?』我心跳漏一拍,竊喜她的選擇。

『因為你會疼老婆,把她養得白白胖胖,什麼事都不用做,只要專心愛你就好,全世界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福氣了!』她笑語,『可惜有一點不好,你養老婆跟養寵物有什麼差別呀?哈~』



真是的,終究逃不開遭受愚弄的命運,她就是有法子一方面讓我恨得牙癢癢,一方面又忍不住折服於她的古靈精怪,既氣既愛。

『當然有差別,不然妳來試看看!』我繞個彎加強暗示。

『哈,那我不就成了你的“小老婆”,年紀“小”很多的“老婆”!』她自我揶揄。

『如果妳要當“小老婆”也可以,我是不反對。』我順勢推上一把。

『哼,才不要呢!』她嗤之以鼻,強悍地道:『要嘛就大小通吃,大小老婆一起當,必要時是貴婦人,也可以是賢妻良母,更可以是…再說囉!』

可以想見此刻的她酡暈雙腮,白裡透紅的粉黛芙面一定十分迷人。

『更可以是什麼?為什麼不再說下去?』明知故問欲逼她說出答案;總算逮到一次捉弄她的機會,『我還以為妳可以一張利嘴行天下,打敗世界無敵手,登峰造極,無人可比。』

『呵~想跟我比?回去修個千年萬年再來討教吧!』她得意地拿蹺,隨即又說:『對了,你收到我寄去的禮物嗎?』

經她一提,我才想起自從接到圍巾那刻起,一時高興過頭居然忘了向她道謝,實在糊塗至極;若非她問到這事,我可能一直沉醉在幸福的泥沼中,把這等要拋諸腦後。

『有有有,上星期就收到了,可是沒跟妳說聲,對不起,對不起。』我迭聲道歉。

『呵~沒關係,只是怕圍巾寄丟了,那我一切辛苦就白費了。』

『一定花了妳不少時間,對不對?』我將置於椅背圍巾放在膝間,仔仔細細瞧上一遍,它與眾不同的花樣和富含彈性的柔軟,頓時我倍感幸福。

『嗯,花了一星期的時間吧!室友看到我這麼努力想快點織完它,都嘲笑我是不是為“良人”所織,害我好糗哦!』她嬌聲訴苦,又道:『你喜歡不喜歡呀?』

『喜歡,當然喜歡!我現在天天圍著它出門,看到的人都覺得它美極了,直問我在哪兒買的呢!而且,妳這麼用心為我編織它,連顏色都是我最愛的,如果我敢不喜歡,那真是天打雷劈也不足惜。』

『有那麼嚴重嗎?』她學一名政要的語氣說,但可以聽出她非常高興。『知道嗎?為了找你喜歡的顏色還真難,我跑遍了整個市中心的手工藝坊,好不容易才看到滿意的,而且它是希臘羊毛簡直炫斃了,如果你不喜歡瞧我饒不饒你?嘻嘻!』她咭咭一笑,口氣不免一番自傲。

『妳啊,得了便宜還賣乖,什麼時候學老實點呀?』

『哈~當狐狸就該有狐狸的本質。』她強詞奪理,一點也不認輸。

『妳這隻小狐狸還真是名符其實,不該學老實而是更加狡猾才對。』我暗諷她。

『嗯,“孺子可教也”,我輕輕一點你便明白,有狡猾的天賦喲!』沒想到她煞有其事,一副長輩教訓小輩的氣勢;更厲害的是,她居然轉個彎罵我「天生狡猾」。

這場舌戰,我再度敗北。

之後,我常在想:她對我是否有感覺?她是否知道我愛她如痴似狂?她又是否能感受我一點一滴的暗示?她....想得愈多我愈若有若失,不知該如何進行下一步,我不想嚇到她,這是我從頭到尾的顧慮。她像風,熱愛自由飛翔;我則是土,固定待在一處,有時讓她撩起帶往新疆,安安靜靜地等候她回來,也不敢有所要求。

但,不能再這般下去了!

再過一個多月,她就滿二十二歲,我該有所行動才是。於是,如何策劃一場浪漫的求婚記,成為我重要的課題。我瘋狂地閱讀「羅曼史」,想尋出一種獨特新奇的方法,可是沒有,那些內容都太扯了,如果我依樣畫葫蘆一定會嚇壞她,那麼我又何苦耐心等待一年﹑二年....甚至四﹑五年呢?

最後,只能求助遠在洛城的妹妹。我妹一聽到我的決定,馬上連聲道好,奮地為我設想許多計策,比當事人都急躁幾倍,讓我想起一句諺語: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想好方式後,我開始到市中心去選購禮物。



芝加哥市,美國交通重鎮之一,她的街道琳瑯滿目,充斥各式各樣的物品。

我慢慢駕著車,觀望兩旁的櫥窗,突然我的視線讓一家小巧可愛的金飾店吸引,

小而精緻的招牌,設計得十分典雅,有「她」的氣息。我當下停了車,步入門,

撲鼻而來的薰衣草味道,使我憶起她的笑顏和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我看了玻璃櫥的項鍊,每一件作品都很好,但沒有「她」的影子,好幾次選定其中一條卻又讓心中的愧疚抹煞,只因我要的是最好的;這樣挑了好久,本打算放棄另覓它處,店裡的師傅卻拿出一條放在小櫃中的鑽鍊,我一見馬上笑逐顏開。是了,就是這一條,簡單的樣式刻上古希臘花紋,淚珠狀的墜子鑲了顆水鑽,成熟又純美,相信她戴起來一定很迷人!

我二話不說,馬上買了下來;回程途中,經過一家花店,在它的前廊擺著各式花卉,相當美輪美奐,我忽地想起:認識迄今,我尚未贈與她任何花朵,該不該給她一個驚喜呢?於是,我又買了九十九朵的紫玫瑰,並要求店員替我空運至台灣,連同所選的禮物,無論多少費用都無所謂!我真的很瘋狂,但相信每個瞧見我的人都會認同:我是一名沉溺於幸福中的人。

是的,我正在追逐我的幸福……

她生日當天,我打了電話過去,心裡小鹿亂撞,既期待又怕受傷害,活到三十幾歲我仍如年輕小伙子。

『是我,妳收到禮物了嗎?』我微微地問。

『嗯,收到了....太貴重了,我不知道該收還是不收。』她猶豫著。

『別......別拒收了!因為…那一種暗示。』期期艾艾的語氣,正代表我內心的緊張。

『什麼暗示?』天,她竟然這麼鎮定。

『就是…妳真的不懂嗎?』我不相信她會不明白,欲套她話。

『不懂……要你說了我才懂。』

天,我欣喜若狂,輕笑道:『我早該曉得妳是隻狐狸的....』隨後正色說:『我向妳請求一件事。』

『什麼事?說說看,或許我會考慮考慮......』她的聲調柔柔似水。

『妳嫁給我,好不好?我今年就可以拿到博士,回國後便任職於嘉農,是個有前途的人,妳跟我不會吃苦的。』我頓了下,又道:『還記得我以前對妳說過的夢想嗎?我現下可以實現了,不過少了女主角,妳願意擔任我的女主角嗎?』

『這詞太俗氣了,我不要,換另一個!』她泣聲淋漓,仍是不改調皮地戲謔。

我一時茫然,但馬上意會。『好,換個詞…換個詞…我們在一起將近五年之久,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辨法。』

她破涕為笑,跟著說:『那....你想怎樣嘛?』

『嫁給我!我會以我所有的心來疼妳﹑愛妳。』我衝口而出,忘了以往的耐心,氣惱地道:『這麼多年來,妳難道都沒察覺嗎?』

『我....我一直以為你只將我當成你的妹妹。』她微弱地反駁。

『如果只當妳是妹妹,我不會為了妳而遲交論文的,更不會對妳這般疼愛。』

她可真是迷糊,我不由得委屈起來。『妳真以為我是這麼好心腸的人嗎?會對一名女孩百般呵護?』

她沉默了好久,我則心情起伏不定。

『論文真是因我而遲交?』她艾艾地問。

『嗯,還記得去年妳因失戀而打電話過來的事嗎?那天我正要送去呢!』我輕描淡寫,不想讓她有太多的愧疚。

『為什麼?為什麼......』她哽咽地呢喃。

『不為啥呀,妳當時那麼難過,我要趁虛而入嘛~』我玩笑,疼惜她的淚。

『妳到底答不答應我的求婚?我等得好急,怕妳不要我……』

她哭了,不置可否,直嚷:『你回來,我要你回來…你好遙遠,我不要…你回來…你回來…你回來呀……』

我原本含在眶裡的淚決堤了,但仍很鎮靜地答應她。『好,我回去…我上回去,回去後立即上妳家門求親。妳等我,等著我回去……』

『嗯……我等你,等你回來娶我~』

我相信祖母在天之靈一定感到很辛慰。

等了近十五年之久,我終於得到我的新娘……
 樓主| 發表於 2005-2-5 10:29:48 | 顯示全部樓層
(3)心靈小島



從前在一座小島上住著各種"感覺"
有一天這個小島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要沉了
各種"感覺"紛紛搭著自己的船爭先恐後準備要離開
而有一種叫"愛"的感覺卻不急著走
直到島沉下去的最後一刻它才離開
但它的船卻莫名其妙的破了
它開始找尋其他的"感覺"
向它們求救
首先它找到"虛榮"
但"虛榮"卻覺得泡在水裡的"愛"上船後會弄髒它的船
於是便不理它
"愛"又找到"富貴"
但是"富貴"的船上裝滿了金銀珠寶跟本沒法讓它上船
繼續找......
它找到"快樂"
"愛"對著"快樂"求救
但"快樂"就是快樂
正不知為了什麼事高興
跟本沒看到"愛"
繼續找......
這次"愛"找到了"孤單"
但已"孤單"經習慣自己一個人孤單
所以還是沒讓"愛"上船
正當"愛"絕望時
突然有一個老人伸手把它拉上自己的船
老人沒說什麼...
也一樣跟著其他感覺找尋可棲身的小島
最後它們到了一個小島後
老人把"愛"放下後就又坐上船走了
"愛"一直沒機會問老人的名字
直到不久後它遇到另一個老人"智慧"
"智慧"告訴"愛"那個救它的老人是"時間"
"智慧"說:
『時間之所以會救愛
是因為只有時間能肯定愛的存在』
 樓主| 發表於 2005-2-5 10:30:28 | 顯示全部樓層
(4)不要讓猜疑浪費了彼此愛的時間



他是個愛家的男人。
他縱容她婚後仍保有著一份自己喜愛的工作,
他縱容她週末約同事回家打通宵的麻將,
他縱容她擁有不下廚的壞習慣,
他縱容她在半夜挑逗那已沉睡的身軀,
他始終都扮演著一個好男人的典範,
他好得讓她這個做妻子的自形慚愧。
她第一次懷疑他,是從一把鑰匙開始。
雖然她不是個一百分的好老婆,
但總能從他的一舉一動了解他的情緒,從一個眼神了解他的心境。
他原有四把鑰匙,樓下大門、家裡的兩扇門以及辦公室等四把,
不知從何時起他口袋裡多了一把鑰匙,她曾試探過他,
他支支吾吾閃爍不定的言詞,令她更加的懷疑這把鑰匙的用途。
她開始有意無意的電話追蹤,偶爾出現在他辦公室,
名為接他下班實為突擊檢查,她開始將工作擺在第二位,
週末也不再約同事回家打牌,還買了一堆烹飪的錄影帶和食譜,
想專心的做個好老婆,可是一切似乎太遲了。
他愈來愈沉默,愈來愈不讓她懂他心裡想什麼,
常常獨自一個人在半夜醒來,坐在陽台上吹了整夜的風,
他變得不大說話,精神有點恍惚,
有一次居然連公事包都沒帶就上班,
他真的變了很多,唯一沒有變的是他對她的溫柔和體諒,
但她的猜疑始終沒有稍減。
在日以繼夜的追查下,她終於發現那把鑰匙的用途,
是用來開啟銀行保險箱的,於是她決定追查到底,
她悄悄的偷出了那把鑰匙進了銀行。
當鑰匙一寸一寸的伸進那小孔,
在她慌張又迫於知道答案的眼底,謎題即將揭曉。
首先胦入眼簾的一個珠寶盒,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緩緩的打開盒蓋,然後,心裡甜甜的笑了起來:「這個傻瓜。」
那是他們兩人第一次合照的相片。
照片之後是一疊情書,算一算一共二十八封,
全是她在熱戀時期寫給他的,這個時候甜蜜是她臉上唯一的表情。
珠寶盒底下是一些有價證券,有價證券底下是份遺囑,她心想:
待會兒出去一定要罵一罵他,才三十出頭立什麼遺囑。」
雖然如此,她還是很在意那份遺囑的內容。
她翻開封面,內容寫著…..
陽明山的別墅和存款的百分之二十留給父母,
存款的百分之十給大哥,有價證券的百分之三十捐給老人機構,
其餘所有的動產、不動產都寫著一個名字。
她哭了,因為這個名字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
所有的疑慮都煙消雲散,他是愛她的,而且如忠誠。
正當她收拾起所有怠動準備回家為他籌豐晚宴時,
突然,一個信封從兩疊有價證券裡掉下來,
那已經褪去的猜疑,又復萌了,她迅速的抽出信封裡的那張紙,
而診斷欄是四個比刀還利的字…..「骨癌中期」。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把鑰匙,
那鑰匙的名字叫「懷疑」
如果每個人都能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離開自己所愛的人那就好了,
那麼世界上便不會有那麼多的遺撼…….
就是因為我們都不知道自己會何時離開,
所以,請對自己所愛的人好一些,把每天當成最後一天,
那麼你便不會浪費任何可以疼愛他的機會,
直到有一天我們真的要離別了,自己才不會有遺撼……
所以,愛他請好好待他,
不要讓猜疑分化了彼此的愛,
不要讓猜疑浪費了彼此愛的時間……
不要忘了時間是有限的……
 樓主| 發表於 2005-2-5 10:31:05 | 顯示全部樓層
(5)螢火蟲  



今夜的台北街頭特別冷。
踏出醫院的門,手上的錶指著三點十五分,細細的雨飄在我的身上,凜冽的風迎面吹來,麻木的臉夾雜著眼淚和雨水,隱藏不住心力憔粹。多希望能夠好好的大醉,用醉來忘記不願記起的一切。


回想你我的過去點滴,彷彿仍在身旁出現,妳的笑依舊燦爛,聲音依然清晰,妳的眼淚仍是對付我最好的武器,我真的真的捨不得妳,我真的想好好將妳抱緊,多想再聞到妳的香氣,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結局,我如何會相信?我不想、不願、不要妳離去。我真的沒有騙妳。如果這是一場遊戲,應該是到結束的時後,妳快回到我懷裡。


記得去年的夏天,電視節目中介紹螢火蟲,妳看了之後,便一直嚷著說要去看螢火蟲。
我說:「螢火蟲不就在電視上嗎?」
妳嘟著嘴道:「我不管,我要看真的螢火蟲,我要見到能在我眼前飛,閃著光亮的螢火蟲。我知道妳對我最好了,帶我去嘛!求求你啦!拜託嘛!」
儘管妳拼命撒嬌,猛灌迷湯,但在正值期末考試的我,哪有心情答應妳這種無聊的要求。豈料,妳在柔情攻勢失敗後,竟然用了強硬手段,對我使用冷戰策略。當然在這種局勢下,我唯有屈服與妳妥協。
在我答應帶妳去看螢火蟲的時後,妳開心的像個孩子,燦爛的表情,令我明白我喜歡妳的原因,更令我願意做任何事,只要妳能開心。為了一個對妳的承諾,我開始準備所有去露營需要用的東西,包括帳篷、睡袋、手電筒……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整理起來還挺累人的,當然,除了民生用品,去露營總得天氣晴朗,紮營場地要先找好,重點是哪個地方可以見到螢火蟲,如果看不見螢火蟲,我想這一是一場沒完沒了的戰爭。
在那個時候,真的是說到螢火蟲就過敏,周圍的朋友在那時都很害怕見到我,因為我一見到他們便是問:「喂!你知不知道哪裡有螢火蟲啊!」朋友都說我快發瘋了,得了螢火蟲症候群,都勸我儘早看醫生。
連續三個禮拜的疲勞轟炸,我還沒崩潰,他們早就快受不了了。為了我,也為了他們自己,他們幾乎運用所有的關係去調察,到底哪裡可以看見螢火蟲又可以露營的。說真的,還真是感謝他們。
好不容易敲定了露營的日子,接下來就只剩下等待這天到來了。等待的這幾天,妳似乎特別的興奮,每天都特別快樂,好像被關在牢中的犯人在等待出獄的那一天,而妳的喜悅在不知不覺中也影響了我的心情,我也處在一種莫名其妙的喜悅之中,或許是愛情的魔咒在作祟,但是我真的珍惜這份感覺。


好不容易盼到那一天,萬里無雲的夜空連星星和月亮也都露臉,我想這?是一個美好的夜晚。
帳篷搭好了,火也升起來了,在這麼美的星空下用餐,雖不像電影「七月七日晴」男主角帶女主角到山中看星星那樣浪漫,但是對我們而言,心中的感受也相去不遠。在布滿星星的夜空,我彷彿可以預見我們共同編織的未來。然而,那邊織的夢就這樣破碎。
「我突然想要陪著這些螢火蟲直到天亮,我想看到明日陽光升起,照在螢火蟲身上的模樣,我想你陪在我身旁。」妳靠著我的肩膀說道。
我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看著星空。或許我們之間已不需要太多的言語。
十二點左右,為了能更清楚的見到螢火蟲,我把火熄滅了。此時,草叢中的螢火蟲也漸漸多了起來。不知體力不足還是耐心不夠,模模糊糊間我已沉然睡去。


清晨的鳥叫聲將我叫醒,眼前的景色被白茫茫的霧籠罩著,我看見妳依舊坐在我身旁,我知道妳真的整夜沒睡,可惜見不到太陽。當我取笑妳的時候還被妳K了幾下,真是太暴力了。
雖然你口中不斷抱怨我沒有陪妳不睡,但是我在妳眼中看到了一種滿足,剎那間,我發現妳只是要我整整陪妳一天,妳只是希望我倆能共渡只有我們倆個的一天。


昨晚,半夜電話鈴聲,電話的那一端告訴我一個無法接受的事情。妳在和同學聚餐後,在回家的路上被一個酒醉駕車的人撞到,正在急救,情況很不樂觀。匆忙換了衣服,趕緊騎車到醫院。當我火速趕到時,醫生已宣佈不治。我真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我不知道為什麼老天如此殘忍,竟忍心將妳帶離我的身旁,我真的好怨。


抹去臉上的淚水,清晨台北街頭的我決定,今年的夏天我一定要再去看螢火蟲,這一次,我一定支撐到天亮。
 樓主| 發表於 2005-2-5 10:31:53 | 顯示全部樓層
(6)沒什麼…只是我愛妳……



這一生…妳可能會遇到許多喜歡妳的人;

但是…妳可能永遠都遇不到一個,妳真正愛的人……
所以…一但遇到了……一定要好好的把握……]
我永遠都記得……你是這麼對我說;
認識你,是在國一的新生訓練……
那時……你總是跑上跑下的,像個過動兒一樣;
對我來說,你就好像是我的另一個弟弟;
雖然……照顧我的往往都是你……

記得有一次……我被高中部的男生給罵哭了;
當時你明明就比我還矮小,
你卻不顧一切的衝了出去跟他們打了起來;
你被他們打的鼻青臉腫,反而害我哭的更傷心了,
我問你……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你只是對我笑著搖了搖頭說:
[因為妳是女生……所以我應該要保護妳……]
可是……為什麼你卻沒想到要保護自己……
國二時,你總是喜歡在課本上塗鴉;
我想跟你借來看,你總是說畫的不好,等有一天畫的更好再拿給我看;
直到有一天,我不經意的看見;
課本上,畫滿的盡是同一個女孩子的身影……
可是為什麼……她長的真的好像我;
升上國三之後,我交了個男朋友;
你總是喜歡糗我,說小心聯考會考的一蹋糊塗;
那一天,我終於忍不住反問道:
(為什麼你不也去交一個女朋友……)
你只是笑了笑告訴我:
[我也不知道,想到再告訴妳……]
正當我還想追問的時候,你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到你的背影,我才突然發現;
原來…你早已長的比我還高的多了……
後來…你考上了竹中,而我考上了竹女;
你對我說,即使不同校;但是朋友可以照當……
你總是在我每次段考完後打電話給我;跟我天南地北的聊,
甚至當我跟男朋友吵架時,你還會陪著我一起罵他;
對我來說,跟你聊天是一件我最期待的事情……
高中三年,我很少遇到其它讀新竹中學的同學;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常常遇到你;
無論在竹女的校門口附近,或是在新竹公車總站;
每次我問你為什麼會那麼巧遇到你,你總是笑笑的對我說:
[或許是有緣吧……]
如果…真的是這樣;
為什麼有一次星期六,我在中午時看到你坐在公車站裡休息;
結果跟同學逛完街,晚上回去坐公車時;
卻又看到你依然在同一個地方休息……
而你依然只是笑笑的對著我說,真巧,又遇到了妳……
高中三年的10月7日,你也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你總是會在那一天準時的站在校門口等我,
拿給我一份令我驚喜的生日禮物,跟我說一聲生日快樂……
而當我問你等了多久時,你也總是對著我笑了笑說:
[沒多久……才剛到……]
但為什麼無論我什麼時候出校門,你都只是才剛到……
後來,高三那年的十一月,我跟男朋友分手了;
那一陣子,你幾乎天天寫信來給我,即使我一封都沒回…… 我問你為什麼,你只是笑著對我說:
[沒什麼,只是無聊……]
而我在公車站及竹女附近遇到你的機率也變得高多了……
我問你為什麼,你聳了聳肩告訴我:
[沒什麼,只是碰巧……]
那年的聖誕節,你約了我;
你說……反正我們兩個都沒人陪我們過;
乾脆,我們兩個自己過……而我也答應了……
沒想到,我男朋友居然回來找我;
我就這樣自私的讓你在聖誕夜從六點等到了十一點;
當我趕回去不斷的跟你說抱歉害你等了那麼久時,
你只是對著我微微的笑了笑道:
[沒多久,才剛到……]
你看了看我身後的男朋友,拿給了我聖誕禮物之後,
就揮揮手走了……
從那之後,我不曾再不小心遇到你;
不曾再接到你的電話,
更不曾再看見你那帶著點幽鬱的笑容……
只在12月26日時接到了封信,
信上寫著:
[這一生……妳可能會遇到許多喜歡妳的人;
但是……妳可能永遠都遇不到一個,妳真正愛的人……
所以……一但遇到了……一定要好好的把握;
而我……曾經試著去把握過……如今…我終於放棄了 ]
再後來接到了你的電話,已經是大二了;
我讀的是政大,而你讀的是成大;
你告訴我,我們兩個註定要當一輩子的朋友;
所以我們又開始聯絡了起來……
但是你卻不知道,這次……卻是輪到我陷落……
你更不知道,我當時…根本就沒有跟男朋友復合;
但是我卻知道了,你早已有了個愛你的女朋友……

後來,大學畢業……你選擇繼續升研究所;
而我則是邊就業,邊準備出國進修……
一直到了我離開的前一刻,我才告訴了你,
愛你的人還有我……
但是,你並沒有留住我……
你只是笑了笑對我說:
[妳愛的人不會是我,我對妳來說……只是妳生命中的一個過客;
否則,妳當時選擇的就應該是我……]
但你又怎麼知道……

當我發現了誰才是我真正愛的人時,
我卻早已因為另一個喜歡我的人而錯過……
後來,我終於決定要跟我在美國認識的男朋友結婚;
結婚當天,從來沒有出過國的你,
居然特地飛來參加我的婚禮……
而你仍然只是對著我微微的一笑道:
(沒什麼……只是剛好想來美國……)
婚禮前,我的心裡好亂……我只想找你;
沒想到,居然到處都找不著你……
最後,終於在一個樹蔭下看到了你,
我看見你一個大男生,居然躲在那裡獨自的在啜泣……
我輕輕的走向你,問你怎麼了;
你沒有理我,只是一直不停的哭泣;
一直到我輕輕的吻去了你的淚滴,
你才輕輕的告訴我:
(沒什麼…只是我愛妳……)
 樓主| 發表於 2005-2-5 10:32:48 | 顯示全部樓層
(7)我的爸爸



         我的爸爸是任何人都會引以為榮的人。

         他是位名律師,精通國際法,客戶全是大公司,因此收入相當好。可是他卻常常替弱勢團體服務,替他們提供免費的服務。不僅此也,他每週都有一天會去勵德補習班去替那些青少年受刑人補習功課,每次高中放榜的時候,他都會很緊張地注意有些受刑人榜上是否有名。
        我是獨子,當然是三仟寵愛在一身,爸爸沒有慣壞我,可是他給我的實在太多了。我們家很寬敞,也佈置得極為優雅。爸爸的書房是清一色的深色傢俱、深色的書架、深色的橡木牆壁、大型的深色書桌、書桌上造型古雅的檯燈,爸爸每天晚上都要在他書桌上處理一些公事,我小時常乘機進去玩。爸爸有時也會解釋給我聽他處理某些案件的邏輯。他的思路永遠如此合乎邏輯,以至我從小就學會了他的那一套思維方式,也難怪每次我發言時常常會思路很清
晰,老師們當然一直都喜歡我。
        爸爸的書房裡放滿了書,一半是法律的,另一半是文學的,爸爸鼓勵我看那些經典名著。因為他常出國,我很小就去外國看過世界著名的博物館。我隱隱約約地感到爸爸要使我成為一位非常有教養的人,在爸爸的這種刻意安排之下,再笨的孩子也會有教養的。

      我在唸小學的時候,有一天在操場上摔得頭破血流。老師打電話告訴了我爸爸。爸爸來了,他的黑色大轎車直接開進了操場,爸爸和他的司機走下來抱我,我這才注意到司機也穿了黑色的西裝,我得意得不得了,有這麼一位爸爸,真是幸福的事。
        我現在是大學生了,當然一個月才會和爸媽度一個週未。前幾天放春假,爸爸叫我去墾丁,在那裡我家有一個別墅。
        爸爸邀我去沿著海邊散步,太陽快下山了,爸爸在一個懸崖旁邊坐下休息。他忽然提到最近被槍決的劉煥榮,爸爸說他非常反對死刑,死刑犯雖然從前曾做過壞事,可是他後來已是手無寸鐵之人,而且有些死刑犯後來完全改過遷善,被槍決的人,往往是個好人。
我提起社會公義的問題,爸爸沒有和我辯論,只說社會該講公義,更該講寬恕。他說:我們都有希望別人寬恕我們的可能。
        我想起爸爸也曾做過法官,就順口問他有沒有判個任何人死刑。
        爸爸說:我判過一次死刑,犯人是一位年青的原住民,沒有什麼常識,他在台北打工的時候,身份証被老闆娘扣住了,其實這是不合法的,任何人不得扣留其他人的身份証。他簡直變成了老闆娘的奴工,在盛怒之下,打死了老闆娘。我是主審法官,將他判了死刑。 事後,這位犯人在監獄裡信了教,從各種跡象來看,他已是個好人,因此我四處去替他求情,希望他能得到特赦,免於死刑,可是沒有成功。
        他被判刑以後,太太替他生了個活潑可愛的兒子,我在監獄探訪他的時候,看到了這個初生嬰兒的照片,想到他將成為孤兒,也使我傷感不已,由於他已成另一個好人,我對我判的死刑痛悔不已。 他臨刑之前,我收到一封信。
        爸爸從口袋中,拿出一張已經變黃的信紙,一言不發地遞給了我。
        信是這樣寫的:


法官大人:
        謝謝你替我做的種種努力,看來我快走了,可是我會永遠感謝你的。
        我有一個不情之請,請你照顧我的兒子,使他脫離無知和貧窮的環境,讓他從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求求你幫助他成為一個有教養的人,再也不能讓他像我這樣,糊裡糊塗地浪費了一生。
×××敬上
        

         我對這個孩子大為好奇, 爸爸你怎麼樣照顧他的﹖
         爸爸說 我收養了他。
         一瞬間,世界全變了。這不是我的爸爸,他是殺我爸爸的兇手,子報父仇,殺人者死。我跳了起來,只要我輕輕一推,爸爸就會粉身碎骨地跌到懸崖下面去。 可是我的親生父親已經寬恕了判他死刑的人,坐在這裡的,是個好人,他對他自已判人死刑的事情始終耿耿於懷,我的親生父親悔改以後,仍被處決,是社會的錯我沒有權利再犯這種錯誤。
如果我的親生父親在場,他會希望我怎麼辦﹖ 我蹲了下來,輕輕地對爸爸說爸爸,天快黑了,我們回去吧!媽媽在等我們。
         爸爸站了起來,我看到他眼旁的淚水,兒子,謝謝你,沒有想到你這麼快就原諒了我。 我發現我的眼光也因淚水而有點模糊,可是我的話卻非常清晰,爸爸,我是你的兒子,謝謝你將我養大成人。
        海邊這時正好刮起了墾丁常有的落山風,爸爸忽然顯得有些虛弱,我扶著他,在落日的餘暉下,向遠處的燈光頂著大風走回去,荒野裡只有我們父子二人。
        我以我死去的生父為榮,他心胸寬大到可以寬恕判他死刑的人。
        我以我的爸爸為榮,他對判人死刑,一直感到良心不安,他已盡了他的責任,將我養大成人,甚至對我可能結束他的生命,都有了準備。
        而我呢﹖我自已覺得我又高大、又強壯,我已長大了。只有成熟的人,才會寬恕別人,才能享受到寬恕以後而來的平安,小孩子是不會懂這些的。
        我的親生父親,你可以安息了。你的兒子已經長大成人,我今天所做的事,一定是你所喜歡的。
 樓主| 發表於 2005-2-5 10:33:26 | 顯示全部樓層
(8)蝸牛



我是個急性子,偏偏老公是個慢郎中,什麼事情慢慢拖,說什麼「慢工出細活」。可是我老跟他說:「現在時間最寶貴,沒有什麼慢工出細活,趕快做完事還有時間趕快發現錯誤,一切都還來得及補救。做事情做太慢,連可以補救的機會都沒有。」

       最近,因為公司改組產生一些人事紛爭,我的工作內容與形態,因而有很大的改變,我變得適應不良,每天拿著公事回來問他該怎麼辦。他靜靜的聽,慢慢的分析,叫我不要急,總是需要時間適應。可是接連著一個星期內,我不但上吐下瀉得了急性腸胃炎,還莫名其妙得了生平第一次的蕁麻疹,生病的指標不約而同指向壓力太大,太緊張。

       拖著虛弱的身體回到公司上班,打開電子信箱,裡頭有100多封未處理的e-mail,驚訝的發現其中有老公的名字,先把他寄的郵件打開來看,信的第一段寫著對我生病他不知如何是好的道歉話,(我心裡彼時卻想著:這傢伙不知道做錯什麼事情覺得內疚?)接著是一段他從網路上看到的一個故事:

上帝給我一個任務,叫我牽一隻蝸牛去散步。
我不能走得太快,蝸牛已經盡力爬,每次總是挪那麼一點點。
我催牠,我唬牠,我責備牠,蝸牛用抱歉的眼光看著我,彷彿說:「人家已經盡了全力!」
我拉牠,我扯牠,我甚至想踢牠,蝸牛受了傷,牠流著汗,喘著氣,往前爬。
真奇怪,為什麼上帝叫我牽一隻蝸牛去散步?
「上帝啊!為什麼?」天上一片安靜。
「唉!也許上帝去抓蝸牛!」
好吧!鬆手吧!反正上帝不管了,我還管什麼?
任蝸牛往前爬,我在後面生悶氣。
咦?我聞到花香,原來這邊有個花園。
我感到微風吹來,原來夜裡的風這麼溫柔。
慢著!我聽到鳥叫,我聽到蟲鳴,我看到滿天的星斗多亮麗。
咦?以前怎麼沒有這些體會?
我忽然想起來,莫非是我弄錯了!
原來上帝叫蝸牛牽我去散步。

重複看了這個故事3次,眼淚轉啊轉。淚能流下倒好,流不下的眼淚藏在心裡感到更難過。

       自從這個「蝸牛」故事之後,我慢慢學習在等公車的時候不要心浮氣躁。我慢慢學習在等待上司作反反覆覆決定時神定氣閒,動動腦想想決策的多種考量與執行。我慢慢學習在不喜歡待著的廚房裡,找到煎出美麗荷包蛋的樂趣。

        至於我的老公,我也終於發現,他,原來是上帝派來牽我去散步的蝸牛。雖然我把這個發現告訴他的時候,他裝著一臉哀怨的說:「反正你就是嫌我慢,想把我當成蝸牛一腳踩死....」

         你找到你的蝸牛了嗎?偶爾出去散散步吧~
 樓主| 發表於 2005-2-5 10:33:56 | 顯示全部樓層
(9)紙戒指



現在,如果把愛情和麵包擺在一百個女人面前,選擇愛情的會有幾個?

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戀愛了。女人有一次看到人家手上戴的白金戒指很漂亮,就羨慕地說:「要是我也有」男人看在眼裡,可是他實在太窮,買不起好看的白金戒指。

不久,在女人過生日時,男人送給女人一個用那種透水油紙包著的(紙戒指)很別致,重重的,正在戀愛中的女人戴在手上,左看右看,就覺得自己真的好幸福。

女人後來嫁人了,新郎當然不是他。男人除了上那種沒什麼錢的班,吃飯之外,又寫一些她看也不想看的稿子。她不想嫁給他,雖然她愛他。

她嫁給了另一個有錢男人。 是的,女人結婚的時候,上從耳朵、脖子,中至雙臂,以至於腳踝,全身白金、黃金,金光閃閃,她把男人送給她的紙戒指塞到抽屜的角落裡。

可是不久之後,她那多金的老公因為家族公司出山事,陷入困境,老公也因涉及不法行賄,被逮進了牢房。女人悲從中來,忽然就憶起了送她紙戒指的男人。

一天,女人在街上不期而遇男人。男人很大方,邀女人到他家坐坐。男人也結婚,住在租來的房子。女人看到男人家裡的擺設,仍然是很清苦的樣子。

男人的妻子替女人倒茶,女人於是看到男人的妻子手上也戴著和被自己扔在抽屜角落幾乎一模一樣的紙戒指。男人的妻子離開客廳的時候,她可以感覺男人過的很幸福他的妻子也是,不像自己的一無所有,連丈夫都身陷囹圄。

後來女人在一本雜誌上看到一篇文章,題目是「紙戒指」,作者不折不扣就是他。女人看完文章後,便一切都明白了。她迅速打開抽屜,摸出了被她棄在角落裡

沾滿了灰塵的紙戒指,她小心地將油紙劙開,剝著剝著,眼前出現的赫然就是一隻純純正正的白金戒指。文章裡說,為了買這隻戒指,在那個全民皆窮的年代,只好瞞著女人去賣血,因為女人的生日就迫在眉睫,去賺、去借都來不及了。

女人哭了,眼淚滴在戒指上。女人隨後又將紙戒指小心翼翼地還原回去。從此女 人不論上班下班都只戴著紙戒指,同事們都讚賞她的戒指精緻又好看,有創意,

問她是誰送的,女人不禁一陣黯然,說:

很多東西,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它的珍貴。
 樓主| 發表於 2005-2-5 10:34:34 | 顯示全部樓層
(10)父親的陪伴



她對大海輕輕地說……

發覺自己七海漂泊,

總有著父親的陪伴;

不論生與死,

父親總在她的身邊

小時候﹐父親常帶她去爬山,站在山頭遠眺臺北的家。「左邊有山,右邊也有山,這是拱抱之勢,後面這座山接著中央山脈,是龍頭。好風水!」

有一年深秋,看著滿山飛舞的白芒花,

父親指著山說:「爸爸就在這兒買塊壽地吧!」

「什麼是壽地?」

「壽地就是死了之後,埋葬的地方。」父親拍拍她的頭。

她不高興,一甩頭﹐走到山邊。父親過去,蹲下身,摟著她,

笑笑:「好看著妳呀!」



十多年後,她出國唸書,回來,又跟著父親爬上山頭。

原本空曠的山,已經蓋滿了墳。父親帶她從一條小路上去,停在一個花崗石的墳前。 碑上空空的,一個字也沒有。四周的小柏樹,像是新種。

「瞧!墳做好了。」父親笑著:「爸爸自己設計的,免的突然死了,妳不但傷心,還得忙著買地﹑做墓,被人敲竹槓。」

她又一甩頭,走開了。山上的風大,吹的眼睛酸。

父親掏手帕給她 :「妳看看嘛!這門開在右邊,主子孫的財運,爸爸將來保佑妳發財。」



她又出了國,陪丈夫修博士。父親在預產期的前一個月趕到,送她進醫院,坐在產房門口守著。緊緊跟著她丈夫背後,等著女婿翻譯生產的情況。

進家門,聞到一股香味,不會做飯的父親,居然下廚燉了雞湯。父親的手藝愈來愈好了,常抱著食譜看﹐有時候下班回家﹐打開中文報﹐看見幾個大洞﹐八成都是食譜被剪掉。

有一天﹐她丈夫生了氣﹐狠狠把報紙摔在地上。廚房裏刀鏟的聲音﹐一下子變輕了。父親晚飯沒吃幾口﹐倒是看小孫子吃得多﹐又笑了起來。

小孫子上幼稚園之後﹐父親就寂寞了。下班進門,常見一屋子的黑﹐只小小的電視亮著﹐前面一個黑忽忽的影子在打瞌睡。

心臟擴大,父親是越來越慢了。慢慢地走﹑慢慢地說﹑慢慢地吃。

只是每次她送孩子出去學琴,父親都要跟著。坐在鋼琴旁的椅子上笑著,盯著孫子彈琴,再垂下頭,發出鼾聲。

有一天,經過附近的教堂父親的眼睛突然一亮:,

「唉!那不是墳地嗎?埋這兒多好! 」

「您忘啦?台北的壽墓都造好了。」

「台北?太遠了!死了之後,還得坐飛機,才能來看我孫子。妳又信洋教,不燒紙錢給我,買機票的錢都沒有。」

拗不過老人,她去教堂打聽。說必須是「教友,才賣地。星期天早上,父親不見了,近中午才回來。

「我比手畫腳,聽不懂英文,可是拜上帝,他們也不能攔著吧!父親得意地說。」

她只好陪著去。看沒牙的父親,裝作唱聖歌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

一年之後,她辦了登記,父親拿著那張紙,一拐一拐地到墳堆裡數:

「有了!就睡這兒! 」又用手杖敲敲旁邊的墓碑:「Hello!以後多照顧了!」



丈夫拿到學位,進了個美商公司,調到北京,她不得不跟去。

「到北京,好!先買塊壽地。死了,說中文總比洋人比手畫腳好。」

父親居然比她還興奮 。

「什麼是壽地? 」小孫子問。

「就是人死了埋葬的地方。」女婿說: 「爺爺已經有兩塊壽地了,還不知足,要第三塊 。」

當場,兩口子就吵了一架。

「爹自己買,你說什麼話?他還不是為了陪我們? 」

「陪妳,不是陪我! 」丈夫背過身: 「將來死了,切三塊,台北舊金山北京各埋一塊! 父親沒說話,耳朵本來不好,裝沒聽見,走開了。」

搬家公司來裝貨櫃的那天夜裡,父親病發,進了急診室。

一手拉著她,一手拉著孫子。從母親離家,就不曾哭過的父親,居然落下了老淚:「我捨不得!捨不得! 」突然眼睛一亮:

「死了之後,燒成灰,哪裡也別埋,撒到海裡! 聽 話! 」

說完,父親就去了。



抱著骨灰,她哭了一天一夜,也想了很多。想到台北郊外的山頭,也想到教堂後面的墳地。

如果照父親說的,撒在海裡,她還能到哪裡去找父親?

她想要違抗父親的意思,把骨灰送回台北。又想完成父親生前的心願,葬到北京。

「老頭子糊塗了,臨死說的不算數。就近,埋在教堂後面算了。」

丈夫說:「人死了,知道什麼?」

她又哭了,覺得好孤獨。

她還是租了條船,出海,把骨灰一把一把抓起,放在水中,看一點一點,從指間流失,如同她流失的歲月與青春。



在北京待了兩年,她到了香港。隔三年,又轉去新加坡。

在新加坡,她離了婚,帶著孩子回到台北。

但是無論在北京﹑香港﹑新加坡或台北,每次她心情不好,都開車到海邊。

一個人走到海灘,赤著腳,讓浪花一波波淹過她的足踝。

「爸爸!謝謝你!我可以感覺你的撫摸﹑你的擁抱,謝謝你!我會堅強的活下去。」

她對大海輕輕地說。發現自己七海漂泊,總有著父親的陪伴;不論生與死,父親總在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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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決定生命的長度.但你可以控制它的寬度

你不能左右天氣.但你可以改變心情

你不能改變容貌,但你可以展現笑容

你不能控制他人,但你可以掌握自己

你不能預知明天,但你可以利用今天

你不能樣樣勝利,但你可以事事盡力

凡 事 感 激

.感激傷害你的人 因為他磨練了你的心志

.感激欺騙你的人 因為他增進了你的智慧

.感激中傷你的人 因為他砥礪了你的人格

.感激鞭打你的人 因為他激發了你的鬥志

.感激遺棄你的人 因為他教導了你該獨立

.感激絆倒你的人 因為他強化了你的雙腿

.感激斥責你的人 因為他提醒了你的缺點

.感激所有使你堅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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